第306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-《步步生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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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吴娃儿站在码头上风情万种地一抚鬓边发丝,向河中一艘三层的画舫做了个手势,早已候在船顶上的杏儿姑娘立即再向远处施放灯光信号,一道道山光从普光寺码头径直传进城内,须臾之间便进了知府衙门。

    得到信号的杨浩等人装束整齐,一拥而出,府衙院中还站了许多弓手步快,剩下的禁军侍卫也都候在那里,杨浩、程羽、慕容求醉等人各领一标人马,依着事先计划大开府门而去……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泗洲知府邓祖扬被魏王赵德昭的一连串行动惊呆了。

    先是魏王派楚昭辅来找他,要他下令调集三班衙役、弓手皂隶,一概听候吩咐,邓祖扬虽不解其意,却也照办了。紧接着楚昭辅便率人突然杀奔洪泽湖畔的普光寺去了,没多久,剩下的人便被杨浩、程德玄等人全部带走,也不知分头去拿什么人了。他身边只剩下站班衙头、主簿幕僚等寥寥几人,作为泗洲知府、牧守一方的主官,他对整桩行动竟一无所知,惊讶之余心中自然不无愤慨。

    邓祖扬正发呆的功夫,泗洲通判陈晖带着观察衙门的皂隶来了。各地知府与通判的关系一向比较紧张,因为通判负有监监督知府的责任,尽管这只是通判的职责,但是却也造成了知府与通判的隔阂。

    邓祖扬与这位陈通判一向没甚么私交,他正坐在大堂上发呆,考虑要不要去官船上见见避不露面的魏王,忽见陈晖来了,忙起身道:“陈通判,何故到衙,怎也不要人通禀一声?来来来,快给陈通判看座。”

    陈通判板着一张脸向他施礼道:“下官陈晖,参见府台大人,下官有公务待办,就不坐了。”

    邓祖扬一呆,问道:“甚么公务?”

    陈通判面无表情地道:“奉魏王之命,拘捕知府衙门三班都头刘安之、拘捕知府衙门帐房先生刘书晨、抵捕府台大人内管事刘全。来人啊,把他们给我带走!”

    众衙差皂隶轰应一声,扑上来把呆若木鸡的刘安之和刘书晨摁翻在地,登时捆了起来,另有几个直扑后院,邓祖扬变色道:“陈通判,这是何意?”

    陈晖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:“下官也是听命从事,还请府台恕罪,告辞!”说罢袖子一甩,扬长而去,好似在这儿多呆一刻都会沾上一身晦气,走得是急急如风。

    “官人,官人,陈通判吃了吞天的胆子,怎么到咱府上来拿人了,刘全再有什么不是,咱们自己不能处治么,不看僧面看佛面,打狗还要看主人,这个陈晖也太不把官人你放在眼里了。”

    刘夫人气得脸面通红,也顾不得这是官衙大堂,不是她的私宅后院,径直闯了进来,邓祖扬直勾勾地看着堂外,只觉似乎发生了什么对他不利的大事,偏生毫无头绪,心中茫然的当口儿,对夫人的叫骂便未听进耳中。

    一个素与刘书晨交好的府衙幕僚赶紧迎上去,在刘娥耳边低语道:“夫人噤声,好象是出了大事了,陈通判一行人是被魏王千岁派来的,他们不止捕了刘全管事,还拿了刘班头和……和刘帐房。”

    刘书晨是刘夫人的幼弟,素来受她宠爱,一听这话恍若五雷轰顶,她一把扯住邓祖扬,哭叫道:“甚么?还……还捉了我兄弟?官人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邓祖扬失魂落魄地站着,任她扯着自己的袖子摇晃,半晌才缓缓说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?我也蒙在鼓里,一无所知。发生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他转向夫人,直勾勾地看她,一字字问道:“他们……他们瞒着我到底干了些什么不法的勾当,你说,你说?”

    刘夫人从未见过丈夫这样可怕的脸色,忍不住后退了两步,随即却跳将起来道:“我刘家的人都是忠厚老实的庄户人出身,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,你说?你说?我们就在这泗洲府衙住着,若他们干些什么不法的事儿来能瞒得过咱们,还能没人对咱们讲?你说他们能干些什么不法的事儿来?”

    邓祖扬脸颊抽搐了几下,缓缓摇了摇头:“刘忠放钱取息,那也罢了,何以那么巧,人家的债还不上,他想占人家的地、纳人家的闺女为妾时,人家的田地就无缘无故遭了水火之灾?我一直在担心,生怕他利令智昏,干出丧天良逆国法的事儿来,若那火真是他放的,他这一遭儿会这么干,那就没有旁的恶事了?”

    他忽地转首望向衙中主簿顾长风,问道:“顾主簿,本府让你查问刘忠的事儿,你查的如何?”

    顾主簿心中打了个突儿,他可不知邓祖扬会不会就此倒台,若是得罪了他的家人,以后在泗洲还如何做事,于是便小心答道:“呃……,属下认真查访过了,旁的事……倒是不曾听说,至于刘忠迫娶胡家姑娘,属下查访来的情形是:其实刘忠只是见那姑娘貌美,心生爱慕之意,所以才想纳她为妾,消了胡家的债务。胡家既还不了债,又不肯与刘忠攀亲,刘忠这才说了几句重话,却也没有甚么举动,自受了大人责备之后,他已将债票转让了出去,不再插手胡家之事了。”

    刘夫人一听胆气顿壮,跳起来道:“你听听,你听听,我刘家的人有什么罪过?”

    邓祖扬仍是摇头:“我是泗州知府,魏王千岁绕过了我,捉去我身边的人,断然不会无的放矢。一定有事,一定有事的。”

    刘夫人见他一口咬定自家人做过甚么不法勾当,不禁号啕大哭起来,放泼道:“当初不是我刘家卖了耕牛助你赴京赶考,你这没良心的穷书生能有今曰风光?知恩当图报,你是怎么做的?一有风吹草动,你就想弃了我刘家人,保你官禄前程?

    你说我刘家的人能做什么恶事,平素借了你的光,也不过是是做些生意买卖,博个小利罢了,你做了官儿,自家人还不能沾一点光,那这官做的还有什么意思?你这次能及时招集人手截流筑堤,还不是我刘家的人大力相助?皇帝还不差饿兵呢,他们拖家带口那么多人不用吃饭么?纵然有些过格的事儿,也不至于让王爷下令拿人吧?

    我看他们这是小题大做,有意拿你开刀,王相不合,天下皆知,你是赵相公举荐出来的人,这是他赵家叔侄合起伙来欺负人呢。这天下谁能一只遮天?想要拿人也得讲王法讲证据,他们被人拿走,还不知要受怎样的酷刑拷打。

    你这没用的男人,只会寻自家人毛病,到了这个地步你想袖手旁观么,现在你不还是这泗洲府的官儿么?也不见他们把你怎么着,你去,你去向王爷问个清楚,无论怎样也要保得他们囫囵身子,要不然一顿板子下去,人就打烂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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