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荀绲畏惧唐衡的权势,只能答应下来这门娃娃亲! 因为这一条,颍川荀氏被士人嘲笑了十几年! 其中艰辛,不足为外人道。 如今,明明可以一雪前耻,退了这门婚事,可…可… “唉…” 荀绲扭过头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。 就在这时,一只黑帮白底、绣花的干净靴子,轻轻的踏进积雪中,荀彧悠然下了马车,向父亲拱手一拜。 “父亲大人,关于婚事,请听孩儿一言!” 荀彧一本正经,任凭冰雪刮在他的面颊上,他细细的言道:“当初陈群的爷爷家里穷,他来拜访咱们时,咱们遣退了所有的仆人,只留下您和叔叔们坐陪敬酒,这是我们荀家的善意吧?” “族里侄儿辈荀攸,当初他叔叔醉酒,误伤了他,他遮着伤不让叔父知道,不想让叔父内疚,这也是我们荀家的善意吧?” “孩儿从小耳渲目染,聆听您与诸多叔叔的教诲,孩儿又怎能对这世上的人不存善意?唐氏的父亲,中常侍唐衡,这个手中沾满鲜血的宦官,士大夫当然讨厌他、憎恶他…孩儿虽没有见过这位未过门的妻子唐氏,可她是无辜的。” 讲到这儿,荀彧顿了一下,擦拭了下面颊上的雪,继续说道: “她爹当年与傅家定下娃娃亲,傅家不要,他爹又与我们定了娃娃亲,世人说您是攀附权贵,笑话,我们荀家哪个人不是人中之龙?还比不上傅家么?” “唐家祖辈有做到过京兆尹,有做到过司空,又如何?我六叔三个月从平民做到司空,父亲做到过济南相,我荀家比不过他们么?” “当时答应这门娃娃亲,除了因为不想给族里带来灾祸,还有的…依旧是父亲大人的‘善意’吧!女孩儿家几次都嫁不出去,多伤她呀,若然我们再拒了这门婚事,那她还嫁得出去么?” “现在二十年过去了,局势变了,唐衡死了,唐家没落了,宦官也式微,所有士人审时度势,族里人闲言碎语的逼您退婚,甚至拿儿子的‘评语’,拿‘孝廉’头衔相威胁!还说什么唐氏是宦官浊流之后,有辱我们士人清名,哼…” 罕见的,荀彧的表情中多出了几许讥讽。 “说起审时度势,族里的荀巨伯看到好友被盗贼包围,他怎么没有审时度势?他为何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!以大义保全无数生灵!所以…” “不管谁笑我攀附权势,不管谁笑我傻,孩儿主意已定,娶唐氏为妻,且永不纳妾!我们荀家不改诺言,我荀彧一生宁死亦不改诺言!” 呼… 马车内亮着微弱的灯火,映着荀彧那被雪絮冲刷的脸,隔着飘雪…这一对父子对望,他们的神情欣慰而悲凉。 沉吟了许久,荀绲方才再度张口。 “可…可若是文若一定…一定这般坚持,那…那普天之下的名士不会有人赠你评语,你一生也无法举孝廉,吾儿的仕途之路还没开始就…就要终结了么?” 荀绲的话几近悲凉,哀莫大于心死。 荀彧却是再度朝父亲拱手。“爹,孩儿不要评语,孩儿也不举孝廉,孩儿会走出一条自己的路!用自己的方式向世人证明,我荀彧对得起‘荀二龙’之子的名号,我荀彧亦能光耀颍川荀氏门楣!” 语气果决。 “自己的路?”荀绲反问。 第(2/3)页